回答一个满级读者的问题。
他的留言很长,大体上的意思是说,他看了很多负面的消息,无论是金融女,无论是房价回调,还是消费逆升级,又或者是灵活就业,还有即将到来的天量毕业生,以及未来持续天量的毕业生…….
当然,这是个武汉的读者,他希望我再顺便点评下百度在武汉投入试运营的几百辆无人驾驶的网约车。
据说价格超便宜,体验超好,从不绕路,绝对开空调,车内无异味,一上来就很火爆。
确实,司机都没有,如果有异味,那也是你自己的。
这么多带着情绪的消息,一股脑抛给我,还要我讲两句,对着年轻人。
那我就讲两句吧。
你说的这些,只是现象。
那天我讲当下十个重大的经济问题,讲的是本质,俗称现象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我今天不想提那么沉重的话题,我想讲点轻松欢快的,因为是对着年轻人。
我完全清楚年轻人的处境,可依然建议你们,去看点轻松的。
比如,加州理工130年毕业典礼上,皮夹克黄的演讲。他那天罕见的没穿皮夹克。
黄仁勋那天讲了点什么呢?
煲了一锅鸡汤。
无非就是英伟达是一家好公司,他是一个好老板,和诸位一样努力工作,只是攀登在不同的高峰上。
然后回顾了很多英伟达创业史上的艰难历程。
演讲很长,又是全英文的,又都是鸡汤,估计没啥人有兴趣,我只提其中两点。
第一点,老黄讲述自己当年与英特尔,与苹果,各种合作上的问题。
他们也有过很多无奈的时刻,比如走了一条无人行走的赛道。
无人行走的赛道,不是蓝海,是大海里的无人区。因为连订单都没有,连潜在订单都没有。
人家研发芯片,是卖给人的,他们研发芯片,是卖给机器的。
也就是说,他就不知道自己的货,将来有没有人来买,因为连用它货的公司,都还没有把路探明白。
他这话很多年轻人可能听不明白。
我上大学那会儿,二十多年前,人工智能,尤其是在国内,属于伪科学,当年已经被证明,是玄学,是不可实现的。
老黄在国外,他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我早期的工作,和英伟达有过多次业务往来。
我非常清楚他演讲里面,那个回忆杀的梗,里面有多少无奈。
就相当于你的客户在尝试一条伪科学的道路,而你,还要为他们去研发。
芯片的周期又很长,从你开始研发,到你能够供货,就要至少5年。
你的客户拿到你的芯片,然后才去尝试证明,那条路,到底是不是伪科学…….
所以你可以想象,最开始的时候,皮夹克黄带着他的团队,做研发决定时,那种苍凉的感觉,那种前路未知的感觉。
第二点,老黄讲述自己有一次去日本东山慈照寺的苔藓花园旅游。
他看见一个老头,面对着超大的花园,比加州理工演讲草坪还要大的花园,对着无数的苔藓,在那里,一根,一根的用镊子,捡死掉的苔藓。
然后他就问了一个类似于李白问老太太,铁杵如何磨成针的问题。
结果老头告诉他,我一个人,维护这么大的苔藓花园已经25年了。
你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很简单,因为我有得是时间。
老黄的意思是告诉加州理工的学生,你们问我是怎么做出英伟达这样的公司的?很简单,跟那个老头一样,我有得是时间,我有一生一世的时间。
所以,希望你们在各自选定的领域里,勇攀高峰…….
鸡汤固然是鸡汤,但是老黄熬的这锅汤,真材实料。
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甭管你信不信这锅汤,你都得这么过。
08年的时候,高频量化在国内是个什么名声?
大约等同于拆白党。
从华尔街回来的交易员都告诉你,有些事儿,美国能做,不等于你能做。
何况你还不是在国内市场做,你还要远隔重洋,你待在国内,去做国际市场的高频量化。
你想想看,这里面有多少技术问题,有多少时延问题。
而且你人在国内,你和谁去面对面交流?当时国内的人都觉得这事儿纯胡扯。
就像2000年之前,虽然美国有电子商务了,你在国内,和人家讨论一个电子商务试试?
别人不当你拆白党才怪。
但十几年过去,即便是国内市场,今天也有着大量的机构,在从事高频量化了。
这是什么的力量?
时间的力量。
你让我回忆2008,就是老黄演讲时表达的那种,问苍茫大地,路在何方?
你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生死未知。
那么他讲的第二个话题,种苔藓的老头,我也很有感触。
总有读者问我,何以做过许多事。
我在外企媒体服务器公司,做过工程师,我在芯片公司,做过操作系统,做到架构师,我去甲方,做到系统架构师,我创业做云业务,带过技术团队,带过产品团队,带过市场团队。
我在金融市场里做高频交易,从08年做到现在。
你说为什么?因为我老呀,我参加工作到现在18年了。
就像你问那个老头是怎么一个人维护了那么大的花园?
很简单,因为他干了25年。
所以你说老黄的演讲是鸡汤么?是鸡汤。
可是换谁来回答这个问题,只要想积极一点,乐观一点,就都只有这个答案。
我知不知道当下年轻人面临的问题?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写当下经济的十个重大问题。
但是,如果你让我年轻20岁,我会怎么选择?
当然是做好自己。
我们改变不了周期的,我们除了做好自己,还有别的选择么?
苏武牧羊的时候,他能知道要十九年这么久么?他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十九年么?
他不知道,他全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点,我是汉人。
你就是把我在草原上关到须发皆白,我也会拄着已经秃噜的旌节,望着长安的方向。
我改变不了匈奴单于的决定,可是,我能决定,我这辈子,怎么活。
我们没有人知道周期是十九年,还是二十九年。
但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跪着也是一天,站起来也是一天。
老黄的演讲是锅鸡汤我知道,但你即便让我年轻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笑着干了。
我不是银阁寺里摘苔藓的老头,他其实有得选,他可以辞职。
我没得选,因为我从小读过一个更鸡汤的故事,苏武牧羊的故事。
苏武是个汉人,他也许等得到长安,也许等不到。
等得到等不到,他都会选择站着,拄着旌节,站直了。
哪怕站一辈子,哪怕站成化石,哪怕站成故事。
你以为长安在哪里?
功在长安莫远求,长安只在汝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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